#4½
Dancing With The Devil
※R18 CAUTION※
本章節含有成人向內容
瑪爾瑟斯覺得很可笑。
打從一開始，他就只是想把雪莉這個女孩扯進地獄而已。相信每一位稍有「良知」的人，都不會忍心把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女引向一條不歸路。然而很遺憾的、像他這種人，恰好不在那個範疇之內。
以他現在的能力，要拯救多少個陷於水深火熱的人，也僅僅一個轉念間的事。
只是世上的為富者，有誰又會毫無保留地幫助一些素昧平生的人呢？
絕大多數，不過帶著目的去「幫助」罷了。
雖然這樣的說法，大概無法完美解釋那天心血來潮的決定。
當他為了新的開發計劃進行區域視察後準備回程，這個少女沒頭沒尾的撲到他身前時——明明緊張不已卻企圖維持冷靜，與之相對矛盾的肢體反應就好像他這個在她面前毫無關連的陌生人能成為她的方舟一樣。一瞬之間，他沒有摻雜太多的思量就讓她上車了。
原來他還有惻隱之心嗎？
真好笑。
默默地旁聽著鄰座與電話彼端的爭吵，少女精緻的五官洋溢著憤怒而充滿生命力的躍動，清脆的聲音如海風拍打的風鈴跌宕迴旋。
……果真是隻迷途小羔羊啊。
兩言三語的開場白，他透過後視鏡觀察少女從張揚到怯懦的表情變化。如果讓兩人的交會就此結束的話，她也許還能回頭再選一條康莊的道路，累積努力過上順遂的人生。
只是，某種埋藏在內心深處芽生的念頭，一種突如其來的衝動，結果他選擇了……推她一把。
一步一步的。
他想看到，像這種充滿生機的美好事物粉碎的模樣。
垂死掙扎直到屈服在無力扭轉的絕望。
就如同以前的他一樣。
——明明是帶著這樣的想法，當下她看向他的目光，卻帶著懇切的感激。
就整件事而言，只是少女求仁得仁的結果而已。而瑪爾瑟斯成全了雪莉，坦白的說，他並不覺得自己有絲毫的過錯。
倒不如說，他罕有地做了一件好事。
但是，明明只是用金錢包裝起來的安慰劑，她卻表現得像他真的拯救了她的人生一樣。
在那天她聯絡他之後，他就拜託助理去僱個偵探稍微查了點她的事情，包括她的生活狀況，她捨得如此付出的原因。
只是一條狗而已。
不是很荒謬嗎，她甚至不是為了一個人而放棄自己的未來。還是說，這個女孩的生命空洞到沒有任何可以寄託的事物？這樣和外表完全不相符的反差，倒是頗為耐人尋味。
不過有時候，人的生命或許比一隻狗更為脆弱……呢。
……不過，他覺得自己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
即使有多麼雄厚的財力權勢，有些地方還是會有無法填補的空洞，有些事還是如何努力都無法逆轉的。
瑪爾瑟斯清楚得很。
他很清楚現在的「救贖」，只不過是延長通往深淵的階梯。
＊
其實瑪爾瑟斯向來並不是一個非常熱衷於性愛的人。
大多數的情況下，他只是把調情的技巧運用到名成利就的階梯上面。自己在出社會之後不乏與女人打交道的機會，然而無論在表面上如何看似親密的關係，亦鮮少會進行到最後一個步驟，因為能夠在這樣的場景下向他求歡的人不是太髒了、就是他覺得不配。
……再說，打從「那天」之後，他的生命中就沒有一個能與之匹配的人了。
而另外一個原因大概是，他挑食。
他對美感的要求很高，不論是自己抑或他人。周遭絕大部份的存在，很遺憾地並未能達到他的標準線，哪怕是提起他一絲的欲望。所以他不得不承認，打從第一眼看到雪莉，他就把她劃到了優秀的區域。
柔軟嬌嫩的體態，惹人憐愛的容貌，稚芽初熟的肌膚。
仔細端詳的時候，才發現那種隱匿在內斂個性之中的美麗。
如果是人偶的話，真想好好裝飾起來呢。
但是少女生動的神情，像琥珀石般映著光的眼瞳，頭髮飄落著橄欖的新綠，鶯啼清婉的音調，又鮮明地劃開了與死物的分界線，動靜間帶著一種和諧的美態。
真是吸引人去採擷下來。
＊
如同他所想的……
這是一件上乘的貨色。
在他實際親吻她、觸碰她的一刻，不施脂粉的香氣、軟糯的質感、白裡透紅的光澤，確實印證了他這個念頭。
通俗一點的說法是很久沒玩過，肉體裡有種久違的新鮮感被喚醒了。
也許是太久沒有親歷實質性的肉慾體驗，突然就嘗到一道上等菜，最後瑪爾瑟斯並沒有如最初預想中的克制自己。雖然在這樣的條件下，也沒有那種必要。
畢竟，他對自己的欲望還是很坦誠的。
然而，單單是一種感官上的需求，他認為還並不足以構成一個驅使自己非做到這個地步不可的理由。
說到底，他從頭到尾都並非必須要摻和進去跟她玩這個「遊戲」的。
那麼大概是，有一股在此之上的衝動吧。還是，某種不為人知的嗜虐心？
越是跟她相處，就讓他越想親身來見證——她那副強裝鎮定的模樣，將會在什麼程度的界線下粉碎掉。如果不到達這個位置的話，想必是無法體會的。
在獵物上鉤之前，固然是循循善誘；那麼事成定局，劇本到了這個環節已經不再需要憐香惜玉的成份了。畢竟自己選擇這條道路的人，應當抱有相對的覺悟不是嗎？
而且，他一開始也並沒有抱著雪莉完全是一張白紙的想法。在略花技巧撩撥著她的同時，還興致盎然的臆測著是否難得碰到了一名老練的戲子。直到臨門一刻，他都帶著這般審視玩弄的角度。只是……
當少女那宛若人偶的精巧臉容因為他的侵入而霎時泫然易碎、又強行隱忍住支撐的脆弱模樣；然而在搖搖欲墜的玻璃隙縫中，卻似是有一束光驟然變得堅定起來。他的心裡升起了剎時難以釐清的情緒以及——
將其毀滅的欲望。
他呼吸一窒，肉慾的快感與腦海裡的意念揉合成一盤無序的絲線傾落、又如珠落玉盤四散，充斥著本應井然有序的思緒。他緊盯著雪莉的眼裡反映著月光的淚水，下意識地向那略為狹小的甬道中又邁進了更深的位置時、看到少女忍受著痛蜷曲起來的五官，瑪爾瑟斯屏息著緩和自己的衝動。含蓄壓抑的碎聲隨著他的動作失序傾瀉，恰似交錯作響的銅鈴起伏有致。
這樣說來，少女雖然乾脆的對他投懷送抱，但是對自己情事上的稚嫩，卻是隻字未提。
明明在這種情況下撤嬌的話，不僅能昭顯作為女性被普世所認同的價值，還能博得男人的憐惜不是嗎。
他是否能視為，這是她對他不甘示弱的表現？
瑪爾瑟斯回想著雪莉明明在極為不安的心理狀況下，還逞強地接受他挑釁的姿態。
真有趣，她大概不知道，對他這種人而言，這樣的態度無疑是……另類的催化劑。
作為回應從善如流的加重了節奏。
像是用手強行掰開含苞欲放的蓓蕾一樣，眼前呈現著扭曲而美麗的嬌弱姿態。
他不禁沉醉在這樣的歡愉裡。
雖然如此，他在過程中已經嘗試耐著心思讓她減輕陌生的痛苦了。
如此嬌嫩的花朵，自是吸引人去……悉心灌溉。
他俯身向沉落在床鋪之間顫顫欲墜的少女耳語，輕輕噬咬著泛紅的肌膚。
「忍著點，妳可能需要多一點時間去適應——」
「因為夜還……很長呢。」
少女柔若無骨的身軀被男人的進退牽引著，從抑制到迷亂的咽泣，巍巍顫顫交織成動人的音色。
海棠鮮艷的盛開。
花瓣一遍一遍的被翻弄。
室內的花香越發濃郁，使人無可自拔。
當意識漸漸回籠的時候，他看著倚在他身側失去知覺的少女。
好像有點放縱了。
瑪爾瑟斯想到在他與女性有過較為深入「交流」的經驗中，像雪莉這樣體態嬌嫩的對象其實還是頭一回接觸。
這麼一個未經人事的女孩如此承受著他的苛索，恐怕是頗為吃不消吧。
把身體卷成一團的少女，看起來更加的嬌小了。
……又是一股本能的衝動。
他伸手把少女擁進懷裡。
感受著從涼漸暖的體溫，瑪爾瑟斯思索著，自己以往並沒有抱著物件入睡的習慣。
感覺……非常的柔軟。
＊
「……妳比妳自己想像中的，還要有價值呢。」
其實他的消遣到這一刻本就寫上句點了，自己大可以就此出爾反爾、把這件小玩意棄若敝屣，欣賞對方走投無路的崩塌——不過把一件有潛力的原石消磨在這樣短視的快感裡，又覺得有點可惜。
如此流放出去，賣給外面的人，倒是暴殄天物了。倒不如留給他放在房子裡裝飾，當作賞玩既可欣賞又可玩樂。
——因為她似乎比他想像中的，還有她自己想像中的，還有著更多的「價值」。
就如貓捉老鼠一樣，無關生存需求，僅僅是享受那個擺弄活物的過程而已。
再讓他看看更多有趣的東西吧。
說不定這個女孩，能讓他在無趣的生活稍微尋上一絲樂子。
瑪爾瑟斯把少女納入自己的空間內。
「那麼……以後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