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聖安夜尋求異次元邂逅是否搞錯了什麼
小花
刺眼的閃光乍現，在視覺逐漸恢復的朦朧間隙，眼角餘光可見巨大的不明飛行物準備降落在宅邸前的空地。
「不會吧……騙人……。」
身著紫色綁帶長洋裝的雪莉，也顧不得步伐被長裙所限而變得細碎，只是一勁地朝前跑去。少女瞪大眼睛，卻只能任憑那夢魘般的銀盤落下，攪擾強勁的風壓阻絕她的視野。
✽ ✽ ✽
時間倒回六個小時前，隱者之道。
面前的史普拉多打了個呵欠，舔舔乾燥的上唇；雪莉見狀也忍不住低頭察看在自己腳邊打盹的羅布，內心嘆了口氣。
「我們這樣圍成圈，超過四十分鐘了嗎？」艾茵打破沉默發問。
「有。嚴格說來大概是五十八分鐘。」雪莉憑藉著自動人偶的精密體感回答這個問題。
「伊芙琳，我覺得今天超智慧生命體大概是不會來了。」
「怎麼會這樣……。」小魔女神情落寞，攥緊手裡的紅繩。「前幾天，這裡的雪地上明明有奇怪的痕跡。」
拗不過伊芙琳的要求，幾個戰士跟隨她來到隱者之道這處隱密的空地，趁著特殊節日或許會產生的魔力共鳴，試圖召喚宇宙中的超智慧生命體。照著圖書館借來的神祕書籍指示，眾人拉起紅繩，在空地圍成大圈，持續朝天空發送邀請的意念，希望能一睹所謂「幽浮」的樣子。
「書裡有幽浮降落、傳遞訊息的事例，好像都是在麥田裡。」艾茵抖抖雙耳，踢了踢腳下積雪半融後的泥濘繼續說：「這片空地好像有被開墾過，但看不出之前種了什麼，似乎不是麥子。」
「這裡是……呃、威廉種一些特別的藥用植物的園圃。不過請大家幫忙保密不要講出去。」伊芙琳低聲說道。
「種過什麼東西我是無所謂，但繼續耗下去，史普拉多應該會睡著。」
冷不防被雪莉點名的小獸人突然一驚，雙手拍上臉頰：「才、才沒有睡著呢！我很清醒。」
「啊，你把紅繩放開了！」伊芙琳發出細小的哀鳴，掉落的紅繩象徵斷開了傳遞意念的循環，超智慧生命體就無法循著意念的波長來到此處。
「算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雙肩無力垂下，伊芙琳正打算把紅繩悉數回收之際，羅布突然抬起鼻尖，發出示警的嗚嗚聲。
有什麼東西接近了！感官比普通人類敏銳的雪莉，發現天際有某樣閃著銀光的物體即將落下。「大家快避開！」
從天而降的巨物嚇得周遭鳥禽驚飛逃散，所幸久歷戰鬥的宅邸成員們反應更快，接到雪莉的示警便退至林內，沒有造成任何傷亡。
幾個孩子帶著疑怯的眼神，緩緩接近方才降落在空地裡的巨大飛行物體──扁平、流線型的外觀，像是將兩個銀盤上下扣闔的模樣──不就是書中所形容幽浮的樣子嗎？
「從星幽界之外、遙遠的星河彼端前來的超智慧生命體，或許可以解答我們對復活的疑惑，或許可以幫我們完成內心的願望。」伊芙琳雙手交握在胸前，雙眼放光述說書中讀到的、人類與未知生命體的接觸體驗，如此猜測。史普拉多想起伊芙琳在行前邀約時說的話，暫時拋下「黑色貢多拉」帶來的傷痛記憶，鼓起勇氣，邁開腳步想一探究竟。
「史普、不要衝動──。」幾乎與艾茵的話語同時響起，雪莉箭步上前攔住躁進的史普拉多，卻被一陣強風阻擾而停下腳步。
不對，這壓迫感究竟是怎麼回事？雪莉納悶，思慮轉得飛快，雙腳卻事與願違地動彈不得。往四周張望，其他夥伴也都帶著驚恐的神情──大家並非因為被風壓阻攔而無法前進，而是被定在原處！
齜牙咧嘴的羅布，雖然無法行動，卻仍將主人護在身後，隨時準備放出口中隱藏的殺著。於此同時，幽浮的艙門緩緩打開，興許是艙內與外界有溫差的緣故，淡淡的霧氣瀰漫幽浮周圍，一條銀色的步道同輕煙延伸、觸地，艙門口也出現朦朧難辨的黑色身影。
啪沙！同伴們接連因為不明原因不支倒地。
雪莉扭頭見狀，內心閃過不祥的預感，電子頭腦跟著發出警戒訊號。現場僅剩下雪莉努力集中精神，試著挪動腳步。動啊、動啊！雪莉感覺自己呼吸似乎變得急促，只能瞇起眼，透過霧氣緊盯著步出幽浮的高大身影。
或許，眼前的光景，不是我們能碰觸的禁忌？
「嗚！」後頸突然傳來猛烈的衝擊，讓雪莉的視野搖晃震盪。
太大意了、竟然被繞到身後突襲……雪莉的懊悔還來不及被電子頭腦紀錄，頃刻間便斷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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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忽明忽暗……不對，是眼睛還無法適應光源……腦袋仍顯昏沉的雪莉勉強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似乎被抓住了。手腳無法自由移動，被束帶固定在冰冷的金屬檯上；左腕則被接上細細的管路，正將自己的綠色體液抽離。
可惡，到底是怎麼回事？人偶少女試著轉動頭部，盡可能觀察周遭收集情報。自己應該是被抓進幽浮內部了，裡頭有廣大的空間，中央則是柱狀控制儀。凝神細聽，幽浮裡除了儀器運轉的嗶嗶機械音之外，再無其他人活動的聲息。
那些黑影……未知生命體在哪裡？其他同伴也被拘束了嗎？該怎麼逃離險境、回到宅邸求援？……對了，羅布呢？
雪莉心頭一沉，伊芙琳的書籍，提過疑似超智慧生命體引發的慘劇──屠牛事件。將牛隻剜眼、斷耳、割舌，掏出內臟卻不留一滴血跡。照片裡的牛屍雙眼空洞，傷口像是被精密的雷射刀切割過，那是冷血而精準的手法。無論是為了研究，還是為了取樂，都讓雪莉感到噁心反胃。
羅布……還有大家……千萬要平安無事啊！少女咬緊牙關，電子頭腦急速運算，束帶雖能控制人類的行動，卻攔不住身體機能更為強韌的自動人偶，那些生命體大概也沒料到這點吧。全力拚搏的機會只有一次，雪莉當機立斷，將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右手腕處，使勁拉扯！
嗚！腕部傳來異常感，發出像是秋日的落葉被踩碎的細微音聲。雖然成功掙脫束帶，手腕卻骨折了。雪莉此時也顧不得身體的損傷，重獲自由的右手勉力解開手腳的束縛，拆掉取血管路，人偶少女跳下金屬檯時，腳步微微踉蹌，動作已不似先前靈敏。
由於被抽走過多體液，暈眩的感覺像是海浪般陣陣襲來。內心益發著急的雪莉，強忍著不適感，持續在幽浮內搜尋，卻找不到其他同伴與羅布的蹤影。
難道是被帶去別處做實驗嗎？不對，得先冷靜思考下一步該怎麼做──
「原來是隻可愛的老鼠啊。」
那不疾不徐，幽微而冷冽的嗓音，猛然自後方緊緊攫住雪莉。
還來不及做出反擊，雪莉的雙手便被鬼魅般的黑影自背後扣住；電子頭腦的情緒區塊劇烈波動，瞬間竄升至鮮紅色的臨界狀態。
不要、不要、不要……雪莉屏住呼吸，四肢不聽使喚地劇烈顫抖。
「妳將會成為訊息。」
這是雪莉的意識最後記錄到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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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
倏地雙目圓睜，映入眼簾的是寒冷而帶著灰色調的天空，還有，一雙紫紅色的瞳眸。
「瑪爾瑟斯？」雪莉瞠目愕然：「那些黑影……去哪裡了？」
「我沒看見什麼黑影。」瑪爾瑟斯望向四周，轉換話題道：「倒是這種時節躺在地上睡覺，可不是明智的選擇。」
「……你怎麼會在這裡？」
禁衛軍只是揚起淡然的微笑，並未回覆雪莉的疑問。「好了，幾位貪玩的小姐們該回宅邸了。晚宴已進入最後倒數，入席可別遲到。」
雪莉右手扶住額頭，知覺仍有些渾沌不明。
──這股違和感到底從何而來？雪莉一愣，驟然發現右手竟然毫髮無傷，還能活動自如？
伊芙琳等人四散躺在周圍，陸續從昏迷中醒來，一臉茫然；而造成騷動的幽浮，連些許雪泥鴻爪的線索都未留下，似是掠過隱者之道的北風，杳無蹤跡，連伊芙琳都懷疑起自己，剛才是不是因為太期待幽浮降落而導致幻覺。
「妳們……有被那些奇怪的黑影抓去做實驗嗎？」雪莉垂首檢視，左腕被針頭穿刺的傷痕也消失了。
艾茵柔軟的紫髮搖晃：「我只記得突然昏過去了。」湊近艾茵的史普拉多嗅聞姊姊的衣服，露出疑惑的表情：「沒有留下陌生的氣味，我們就只是睡著了而已。」
其他夥伴都表示無礙的情況下，小狗羅布也繞著主人打轉，一如既往讓口水滴滿雪莉的長靴，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明天還是讓博士檢查一下吧。惦記著方才的詭異經驗，雪莉一把撈起尾巴搖個不停的羅布。
「我扶妳起來。」
面對瑪爾瑟斯伸出的手，雪莉有些遲疑，須臾，少女才低下頭，訥訥回應：「我沒事。你去看看伊芙琳她們需不需要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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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邸裡好久沒有舉辦如此熱鬧的餐會了。藉著聖安夜的名義，大小姐將聖女之館所有戰士聚集起來，舉辦了變裝派對。美味的佳餚與酒水必不可少，宅邸內的戰士紛紛舉杯暢飲，享受這難得的歡樂氛圍。
「那麼，在今天餐會的最後，」聖女之子舉起酒杯，登高一呼：「願這神聖而平安的夜晚，賜予大家幸福與和樂！」
「乾杯！」大廳內的戰士們同聲應和，為今夜的聚會劃下圓滿的句點。
「在大家散會前，我有個驚喜想要給孩子們。請大家跟我到宅邸門外吧。」小人偶從她的發言台（宅邸裡最豪華的那張沙發椅）躍下，以小碎步一跳一跳往大門移動。
緊接著，在戰士們的驚呼聲中，謎樣的銀色飛行物體降落在大宅前，此等怪事讓已經長得夠高的伊普希隆，也忍不住踮起腳尖想看得更清楚些。
「不會吧……騙人……。」瞪大眼睛衝向前去的雪莉，呆愣看著逆光中，兩個黑影自幽浮中緩步現身。
那是身著紅衣的魯卡大公，與──
「是阿修羅吧？」佛羅倫斯附耳靠近夥伴，竊聲低語。
「對、肯定是他……化成灰都認得出來……。」艾妲瞇起眼。
套上褐色馴鹿布偶裝、戴著鹿角與紅鼻子的忍者，表情似乎顯得更陰沉了。
「大公您這是──。」
帕茉的疑問還未說完，便被紅衣老人的輕咳聲打斷。
「咳咳、」紅衣老人清清喉嚨，朗聲說道：「老朽是聖安夜的神祕老人，會在今夜派發禮物給乖巧的孩子們。」
一身剪裁合宜的赤紅西服，腰間圍繫素白的飾帶，與胸前的銀扣相映生輝；雪白的長髮則是隨興紮成低馬尾，鬆散地垂在肩頭。長者的樣貌較平日減了三分威儀，卻增了七分慈祥，看呆的沃蘭德與蕾塔一時反應不過來，在聽到禮物這個關鍵字後，才哇地一聲歡呼起來。
「鏘鏘！聖安夜的壓軸好戲，是好孩子的禮物時間喔！還沒滿十八歲的戰士們，請出列收下紅衣老人的禮物吧。」聖女之子開心宣佈這個消息之際，人群中卻突然爆出一陣哭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走。
「嗚嗚，只有、只有小孩子可以得到禮物嗎？嗚啊啊啊～～。」
音音夢發出與成熟大人外表完全不相襯的稚嫩哭聲；而另一頭，稍早在大廳裡拐騙藍衣護士喝下牛奶、惡作劇成功的摩根則是笑得前俯後仰。「哈哈哈，我猜對了，音音夢變成大人，就收不到禮物了哈哈哈！」
很快的，摩根成為今晚唯一被紅衣老人與馴鹿聖裁的對象（看不慣小孩被欺負的白衣黑道也贊助了幾拳）。
短暫混亂的插曲結束，紅衣老人笑吟吟地分送禮物給圍上來的孩子們（包含鶴立雞群的音音夢），輪到站在原地的雪莉接過禮物盒時，她才從驚嚇中回過神來：「等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是聖安夜的秘密。」老者巧妙地轉移話題，「大小姐說，明日壽星可以額外許下一個願望。在老朽與大小姐能力所及的範圍內，都會為雪莉小姐實現。」
身子微微晃動，雪莉右手抓緊垂墜在胸前的蝴蝶結，心跳不已；內心尋覓真相的澎湃情感，令求知慾昇華作渴求的話語，優先於任何實質的餽贈，遂成願望脫口而出。「請告訴我，今天下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如果雪莉小姐堅持的話──。」紅衣老人露出和藹的笑容，望著聲音堅定、眨著萱草色眼瞳的雪莉，那表情令他想到兒孫承歡膝下的光景該是什麼樣子。
紅衣老人喚來馴鹿使者，在他耳邊吩咐幾句後不久，使者便將寫字檯與便箋紙等物恭敬呈上。
「雪莉小姐想知道的事情，老朽必定知無不言。」一面沾墨書寫，老者一面吩咐：「但為了維持聖安夜的神祕感，請雪莉小姐務必在隔日天明才能閱讀此信。」
導都的監視者蹙眉，低聲詢問身邊的聖女之子：「吾有聽過聖安夜的紅衣老人傳說，那應該是給孩子看的繪本故事。」
蕾格烈芙接著說道：「但坊間流傳的故事版本是乘坐雪橇前來，怎麼會是奇怪的飛行器？」
「這妳就有所不知了。」聖女之子志得意滿，將手探向背後，掏出一本珍藏的書籍：「這是我從圖書館借到的喔！」
蕾格烈芙凝神細看，書封寫著：論聖安夜傳說與超智慧生命體之關聯──以魯比歐那邊境麥田圈事件為例。 論文作者：潔米。
「先不論大小姐從哪裡把這本書掏出來的，」圖書管理員取出鋼絲，目放精光、步步進逼：「這很明顯是異端著作，不能讓這種東西混進圖書館館藏裡。請乖乖交出來讓我銷毀。」
「哪裡異端了，這本書明明很有趣！」
在薩爾卡多追逐小人偶滿院子跑之際，紅衣老人已將信封背面蓋上封蠟。
「那麼，將今晚的秘密交與妳。聖安夜快樂，雪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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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七點，雪莉分秒不差地睜開眼睛。
床尾的藤籃裡有仍蜷縮安睡的羅布，為了不驚擾愛犬，少女輕手輕腳地、把前夜放在床邊的信件打開。
『致 雪莉小姐：
妳所好奇的真相，其實是場意外的騷動所致。』
深藍墨水勾勒魯卡端正蒼勁的字跡，引導雪莉的目光爬梳昨日的陰錯陽差。
『大小姐為了安排聖安夜的驚喜，請工程師打造書中所示的幽浮飛行器。昨日下午，阿修羅與羅索、泰瑞爾完成最後的駕駛練習後，依照先前的預演降落在隱者之道的空地。但出乎工程師意料，降落時被包含雪莉小姐在內的幾位戰士撞見了，為了保守飛行器的秘密，只好限制目擊者的行動，並以催眠瓦斯使眾人昏睡。』
『能使常人昏睡的催眠瓦斯劑量，無法讓身為人偶的雪莉小姐倒下，所以阿修羅在工程師的指點下繞到妳背後，用較為粗暴的方式暫時阻斷妳的通訊迴路。關於這點，我已責罰過阿修羅，尚請雪莉小姐見諒。在那之後，阿修羅等人守著昏迷的諸位戰士，直至宅邸派出接應的使者瑪爾瑟斯到場，他們才駕駛幽浮離開。』
所以瑪爾瑟斯才會剛好出現在空地嗎？雪莉躺在床鋪上，雙手垂直舉起信紙，藉著其中的文字，反覆打磨事實的輪廓。這麼說來……我在空地昏迷後，所經歷的事都是夢境嗎？
雪莉皺了皺眉，潛意識中最害怕的那段過往，竟揉合了當下真實的體驗，化為懸疑恐怖的劇情。
如果夢是自動人偶反芻記憶、加強學習的機能，那這些被重組、荒誕不經的情節，是否代表自己擁有想像的能力呢？如同過去取回的記憶般，那個陽光普照的庭院，置身事外的午茶宴會。
形同創造的能力，像是沃肯博士曾經說的，宛如人類。
一個翻身，雪莉從床頭櫃取來昨日收到的禮物。橡木製的雙層音樂盒，下層可以收納雪莉的髮飾；而掀開頂蓋後，上層的空間有位頭戴小皇冠、踮起腳尖的舞者瓷偶，隨悠揚的鋼琴曲調轉動。
舞者專心致志，全心全意，在一方世界演出只屬雪莉欣賞的舞蹈。在雪莉眼中，舞者是如此獨一無二，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亦非附屬於某人的存在。
「汪！」床沿探出一對藍色的耳朵，興奮地繞圈跳動。
「羅布，你醒啦？」
愛犬的吠叫聲將雪莉的思緒拉回，少女把小狗抱上床鋪，臉龐貼近狗兒的鼻子，與牠一起聆聽音樂盒的旋律。
窗外的雜音彷彿被落雪吸收殆盡，在聖安日的銀白早晨，一人一犬，沉浸在純粹的樂音中。並非以魔法驅使，而是憑藉科學與混沌元素的構築，以想像力以欲求以百千情狀催化，少女，最終成為了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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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咻──。
一架降落在黑森林裡的扁平飛行裝置，在氣壓裝置的推動下打開艙門。
「穿越各種不同的世界，看來降落到不得了的地方呢。」趴搭趴搭的腳步聲隨著話語響起，從艙門裡走出了有著果凍般的身體，像是用雙腳行走的軟體生物。
「果然還是會想知道，那孩子，我可愛的孩子，過得好不好啊。」軟體生物的身軀輕輕震動，發出慈父般的嘆息，緩步踏上星幽界的土地。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