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謝後──
by 阿巧
冰雪開始在天空中飄揚的時節,這座跑來裡頭尋找花果填飽肚子的野生動物,遠多於一年四季造訪人次的溫室,也開始迎來了諸花枯竭,即將讓雪花佔據的日子。
一頭秀髮擁有草木萌生時色彩的少女穿著與時節不相符地分外單薄,他步伐緩慢但確實地,掃開了溫室以磚頭鋪造道路上的枯枝。少女以細嫩的雙手握持著粗糙卻水光潤澤的木頭掃帚,不言不語的完成了被交代的清掃任務。
在少女放好掃具,正打算離開時,猛烈的刺骨寒風忽然從保持通風的上方氣窗灌進
來,將最後一點點秋末尚能怒放的絲棉樹,在那枝頭上堅毅殘存的粉色花朵全都吹落在地。
那一瞬間少女所在的溫室,放眼望去的枝頭上再也沒有任何一枚花瓣留存著。
然而方才那幕彷彿花之瀑布的景象,讓少女好像想起來了什麼,卻又說不出是想起了什麼。
比方說......對的,不該是粉色的花,該是白色的;不該是僅有自己的狀態,而是還有著什麼吵吵鬧鬧但是暖心的存在──
還有不該因為花朵凋零而覺得心痛。那是人類在長久與自然相處的演化中才習得的能力。
因為他並沒有被賦予那樣的「機能」。
結束清掃的少女在色彩枯燥如工廠般的溫室裡駐足了好一晌,甚至因此耽誤到了下個行程的時間。
直到遠方某種令人聯想到悶雷的模糊聲響逐漸大了起來,他才匆匆地拿出了直到剛才稍早前都沒發出半點聲音的整串鑰匙,用其中的一支鎖上了溫室的大門。
「......咦?」
背對溫室準備踏出一步的「少女」,在他的鞋尖前方,看到了一朵完整的;雖然色澤比起其他溫室內殘存花朵蒼白許多,卻還保有水分,令人聯想到憐愛一詞的嬌豔花朵。
即將逝去的花瓣色彩是粉色逐漸消退的蒼白;繼續前行的少女膚色是呼吸之間悄近無聲的象牙白。
換作是以前,少女肯定會目不斜視地踩過它,回到那裡去的吧!
但是「雪莉」撿起了花朵,將其簪在了耳鬢之間,為得不是美麗、不是可惜花兒,而是因為──